毫无疑问,这三人组成的弱弱组,会是两个班的最后一名。
    有人不解:“班长,这么分,最后一名得归我们班。”
    “归我们就归我们。”
    就算这三人干到星期天,只要按照策略走,也不影响他们班赢得比赛。
    李向阳:“已经画好片区,每个组派人来看地图。然后选一个人做组长,谁做组长,晚上回来再告诉我。”
    周敬也已经挤过去看地图了,苏月禾站着没动,她看懂了李向阳的策略,她跟陈慧明简单一说,陈慧明也懂了。
    陈慧明有点丧:“我们岂不是要干到星期天?”
    苏月禾耸肩,班长制定好了策略,反抗也没用,反正拿最后一名也没人敢说他们什么,那就摆烂吧。
    周敬也是个戴眼镜的小个子,年龄比苏月禾小,他是去年来松香厂的,还没转部门。
    他看到分给他们的区域后,走过来跟苏月禾说:“我们被分到了最角落的地方,那地方又远,荆棘最多,草最密。”
    也就是说,为了确保全班的利益,最远的最难的活儿,都分给他们小组了。
    不说其他的,单单是上工下工都要比别人花更长时间。
    周敬也作为新人,他不敢抱怨,他是读书人,也懂班长的策略,为了全班不扣薪水,只能有苦自己咽了,谁让他弱呢?
    李向阳走前来,叮嘱周敬也:“周敬也,你们三个人里,你算是老员工了,你负责带好队,教她们怎么剥树皮,怎么砍荆棘,怎么割草。”
    “晓得。”
    副班肖亮走过来安慰他们:“你们先好好干,能做多少做多少,等比赛完,我们大家一起去帮你们把活儿干完。”
    苏月禾和陈慧明都没说话,为了集体的利益要牺牲自我,谁敢说不?又都是新人。
    别人还在聊天呢,说着要摆烂的苏月禾已经先去工具房挑工具,砍刀、镰刀、锯子、割刀,都要挑半新不旧的。
    太新的可能还没完全开锋,太旧的又实在钝,磨都磨不锋利。
    挑好工具,苏月禾去跟做饭的嬢嬢找碎碗片,把碎碗片敲碎成粉末,用来磨刀可以把刀磨得更锋利好用。
    其他小组都出发了,苏月禾他们几个还在磨刀霍霍。
    周敬也和陈慧明也都做好了“英勇就义”的准备,反正都是最后一名,那还不如就慢慢来。
    “磨刀不误砍柴工!”陈慧明说完,自己笑了,这是偷懒的最好借口。
    班里的其他同事也都理解,走之前大家还开玩笑。
    “你们也不能太慢,要不然星期六我们帮不过来,只能留你们在山里过星期天了。”
    说此话者成功收获三记眼刀。
    周敬也笑着回怼:“四饼你放心,我们会把最难开的山留给你的。”
    “要得!”
    “扎起扎起!你们别灰心啊,就算是最后一名,也是为大家做出的光荣贡献,不丢人。”
    “拿了最后一名,你们都别哭。”
    刀都磨锋利了,把工具放进背篓里,他们这才准备出发。
    走之前,苏月禾去厨房接开水,却见厨房外走过熟悉的背影。
    有人在往水缸里挑水。
    那不是狗蛋吗?
    苏月禾没出去逮他,等狗蛋挑着水桶远去,她才问旁边洗锅的妇人:“嬢嬢,挑水那位是谁啊?”
    “我外甥,来帮我们干点活,换口饭吃。”
    原来是一直躲在这里,难怪!
   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    *
    昨天刚下过雨,山里泥土都还是湿润的,空气里也都是饱和的水汽。
    走路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抵达他们要开山的区域马鞍岭。
    左右两翼山岭看着不算很大,但抬起头,却看不到山顶。
    关键是,草木繁盛,低下是大片的芒萁,松树与松树之间很密,稍微宽敞点的地方,又长了大量的荆棘。
    陈慧明看着两眼茫然,不知道从何下手。
    苏月禾也愁,内心五味杂陈,小心脏经历了摆烂,好好干,然后现在又跌回摆烂的境地。
    只有周敬也还算平静,作为比她们有经验的“老职工”,他提出工作指导:“要不这样,我们先把芒箕杂草割了,再来砍荆棘、锯杂树,最后环节再来剥削松树皮。”
    陈慧明没意见,苏月禾想着,刚开始工作,还是充分尊重同事,有需要后面再来调整。
    大家放下家伙开始干活,陈慧明从来没干过重活,但也没有任何矫情。
    苏月禾教她:“拿着镰刀,把刀持平,贴近地面往回割,这样快,也不费劲。”
    陈慧明学的很快,周敬也是看着不怎么爱说话的,实际上熟悉了,人很幽默,会说一些冷笑话给大家解解闷。
    苏月禾挥着镰刀就是唰唰唰的割芒萁,她割的快,一下子就把他们两个甩在身后了。
    中途休息的时候,她又去砍了几根竹子,快速破竹,削篾,用篾把芒萁捆绑成一捆捆的,滚到山下去。
    一个下午,他们割掉了大片的芒萁杂草,陈慧明已经累到不行,腰都挺不直了。
    时间到五点,三人决定准时下班。
    周敬也和陈慧明是想着,既然赢不了,那就没必要那么辛苦。
    苏月禾则考虑从明天开始要改变策略,不然真可能拿最后一名。